【喻叶】然而,然而。

20粉点文还是100粉我不记得了....就记得是警察黑道paro喻叶的互相对峙互相撩

但是我......对不起点文的妹子......写跑题了......

一个所有文目录


叶修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衣着。

他先是理了理头发,又垂首整了整袖口。袖口处别了一双袖扣——那是喻文州曾经送给他的。上头嵌着碧绿的翡翠,在窗外斜洒进来的日光下显得璀璨夺目。叶修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宝石表面的纹理,却因为常年握枪磨出的茧的阻碍,只能感受到被针扎的轻微刺痛感。

叶修垂眸提了下嘴角,又放下了袖口,转而披上了警服外套。

他看着镜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忍不住一阵恍神。

——多久了?

——他换下这身警服已经有多久了?

久到,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了。


叶修定了定神,抖了抖领口,转身深呼吸一口气,拧开门把走出了办公室。

室外,他的老朋友韩文清正双手抱臂倚在墙边等他。眉头紧锁,身子浸在门边的阴影里,气氛压抑。见到叶修出来了,他抬头睨了叶修一眼,压着嗓音道:

“他都招了。非常痛快。”

叶修思绪放空了一下,又重新定回来对着韩文清笑道:

“证据都确凿了,就算是想翻身也翻不了了。他不招还能怎么样?”

“你.......”

韩文清端详他半响,却也是实在无法从他面上平静的神色看出什么来,只好接着说下去:

“他只提了一个要求。交出仓库地址,换再见你一面。”

叶修低头再次抚上了自己那对小巧的,沉甸甸的袖扣。触手的质感冰凉,似乎能直接破刃而出刺入人的骨髓。他反手紧紧攥着袖子,又抬首弯了下眉眼,朝韩文清点了点头道:

“正好我也要去见见他。带我去吧。”


走过一段长长的白色回廊,两人来到了重兵把守的一扇金属门前。

门口守着两个手持一把机枪的武装士兵。见到叶修与韩文清的到来,他们立刻整齐划一地行了一个军礼。

韩文清冲他们略一点头,又看向一路一言不发异常沉默的叶修问道:

“需要给你配把枪吗?”

叶修脸色白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盯着士兵手里端得紧紧的黑色质感的机枪,塑料外壳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亮光。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拿什么枪?”

他复又定定地看了铁门一会儿,轻声问道:“他一个人在里面?”

韩文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把手按在金属之上贴了一会,又放下来转身重韩文清一颔首道:

“开门吧。”


韩文清也不再坚持,朝边上下属打了个手势。

下属会意,立刻弯腰上前取出钥匙拧拧转转一会打开了锁。门沉甸甸的,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缓缓露出了一条光缝。叶修手再次按在了门上,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这扇厚重的金属门。

随着门缝渐渐地打开,叶修的视野也逐渐被扩大覆盖到了整个室内。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手托下颌撑在桌上,偏头盯着着惨白的墙出神的男人。那侧颜太过熟悉,以至于几乎是映入眼帘的那一时间就直接抓住了叶修所有的七魂六魄。

男人偏长的刘海落下来搭在眉毛上,略略掩住了他的眉眼,削弱了这个男人浑身锋利的气势,使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亲和无害。

然而叶修太熟他了。

他知道掩盖在这个人人畜无害的皮相之下的内里,是多么暴戾无情的残忍。

听到门挪动发出的声音,男人偏过头来看着叶修,似乎是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他打量了一下叶修的衣着,扬了扬眉,又很快地落了下来眉眼温和地笑道:

“你来啦,叶秋。”

说罢,他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片刻,又复而温吞道:

“不,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叶修吗?”


喻文州。

横跨东北五省的黑道掌权人。地下世界里让人闻风丧胆的毒枭。

他手里把持着两条毒品线和三条军火线,可谓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道上,他的名号也是相当的别出心裁,名为“索克萨尔”。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雄踞一方,极具威慑的黑帮头目,在生活中的伪装却是一个温润儒雅的大学老师。在学生与同事的眼里,喻文州样貌出挑,品性良善,实在是个书香世家里出来的翩翩公子,博得不少人芳心暗许。

他遇人遇事总是面带三分笑,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被笑成了真心实意。叶修在他身边卧底了近十年,却也没有完完全全将他摸清摸透过,反而与他关系愈发纠缠不清,最后竟到了难以抽身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还是那般波澜不惊,全然没有深陷囹圄,大难临头的狼狈不堪,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叶修反手带上了门,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径直走到了桌前面朝喻文州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

喻文州仍是弯着眉眼,双手相合抵着下颌笑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叶修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搭在顶端,也笑道:

“是啊,好久不见。”

喻文州笑了笑,偏头冲着叶修搭着的手腕扬了下下巴:

“袖扣很衬你。这是上次我送你的那对吧。”

叶修放下了手臂,只是低头用手摩挲了着袖扣端详了片刻,没有言语。

喻文州也不再逼迫,只是用目光来回描着叶修垂着的眉眼,看他还是一如昨日般的清秀隽雅。两扇睫羽垂下来微微颤动着,遮住了眼帘下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他唇色微白,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隐约可见唇珠。

喻文州眼神暗了暗。


“这对袖扣挑了我整整一个月。本来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向我要过,总是觉得委屈你。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你也不缺这些东西。”

喻文州也把视线落到了那双袖扣上,轻声道。

叶修抬眸看了他一眼,瞳仁黑黝黝的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情绪。

喻文州也把目光挪到了叶修上和他对视着,叹了一口气道:

“你别什么也不说,和我说说话也是好的。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说罢,他手搭在桌面上朝着叶修伸出了手,手心朝上,如他往常常与他做的那样。叶修眼神动了动,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片刻,也把手伸了出去,搭在喻文州手心里。喻文州低低一笑,握住了叶修的手。


沉默了一会,叶修才开口道:

“说实话,我挺恨你的。不过也不只是你,还有所有贩毒卖毒走私军火的人,我都恨。”

喻文州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叶修的手背,沉默不语。

叶修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牺牲了,他倒在了金三角。在那里发生了全国最大的恶性黑帮火拼案,所有人都中了埋伏,没有一个生还的。后来才知道,这就是个局。毒枭早就渗透进警察内部了。他们什么消息都能拿得到手,就像你做过得那样。”

喻文州看着叶修,两个人都面色平静,仿佛他们如今谈的,听到的,都是与自己无关的鸡毛小事。

“你知道吗?”

叶修把喻文州手捏紧了些,身子前倾盯着他道:

“我曾经的一个战友,父母就是死在了黑帮火拼中。他自己考了军校,也当了警察,和我说他的愿望就是能帮父母报仇。”

叶修感到自己眼眶一阵酸涩,但是他几乎自虐式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语调冷静道:

“但是他也死在那些黑道的人手里。为了抹去证据,他们直接爆破了整座大楼,他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来。”

喻文州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触碰叶修的脸,却被他一个偏头避了过去。喻文州顿了一顿,苦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叶修,我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喻文州垂眸,双手捏着叶修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

“被背叛而死,被刺杀而死,或是更简单的,被警察抓到处死,我都是有想过的。做我们这一行的,脑袋永远别在腰上晃荡,说不定哪一天就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可是——”

喻文州又抬首看向他,用他那双氤氲着万千深情的浅褐色眸子直视着叶修道,“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说完,喻文州又自己苦笑了起来。

“本来你来之前觉得有千万句话想对你说,可是临了,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喻文州伸手拂上了叶修的面,指尖划过他的轮廓,描着他的眉眼:

“纵然你如此欺我骗我,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会怀疑每一个围在我身边接近我向我示好的人,但是你不一样,叶修。”

他的手指游走到了他的唇面,掠过他的唇珠。他轻轻地掐了下去,立刻浮上一圈细微的月白:

“遇到你之前,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只能靠药物和不知疲倦的工作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入睡。可是在遇到你之后,这一切都变了。只要看到你,我就很安心,只要抱着你,每个晚上都能一夜好梦。到底是为什么,我自己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知道,就是这个人了。就算你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如何,就算你是敌方派来的刺客杀手又怎样?我知道自己不得善终,能和你多呆一天都像是向老天偷来的。我自己的人生实在这般无趣,与其死在他人手上,倒不如还是死在你手里,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说罢,他又眉目舒展地笑了起来,用手指尖掐了掐叶修的脸颊道: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叶修下意识地反问道。

喻文州牵起了叶修的另一只手,和自己握着的并在一起交叠起来,以手覆上那一对交抵的镶翠鎏金的袖扣摩挲着,瞧着他真心实意地笑道:

“还好,还好。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


叶修的胸膛如淋上了滚烫的油一般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这无名火焰以五脏六腑为燃料,熊熊地吞噬着肺部仅存的氧气,撕裂地他几乎无法呼吸。火舌疯狂地卷了起来扫荡了整个喉咙,舔舐过他的喉结,传来冰凉又炙热的痛感,掐着他的声带让他张嘴再三,却什么音也发不出来。 他只能努力挣破喉咙空气燃烧出的隔离带,勉强地渡出了几个沙哑的音节:

“为什么?”


他想问的太多。

然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又只能化成一句苍白无力的“为什么”。

他在喻文州身边蛰伏近十年,对他的品性不可谓不清楚透彻。然而了解得越深,他却越看不透他,总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他脾性温和和善是真,然而手段狠辣毫不留情也不是假的。但若说是喜怒无常却也算不上,更确切地说是一人千面,真真假假是他,虚虚实实也是他,令人委实琢磨不透。

但他对叶修是真的好。

能证明这件事实的例证太多,就取一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

一次,喻文州带着他和另一派势力面对面谈判河运归属问题之时,对方显然对喻文州提出的要求不满,直接拍桌而起拔枪就对准了喻文州这方开了火,一时间枪声大作,不断能看见闪动着的火花在空中明明暗暗地爆裂着。

而喻文州此刻的第一反应却是直接拉过叶修将他搂近怀里辐倾身压在地面,用自己的身体给他作着人肉护盾。叶修被他的行为完完全全地打懵了,一时间忘了任何动作,只是不可置信地盯着喻文州瞧。而喻文州则是不紧不慢地伸手理着他凌乱的刘海,捏捏他的脸颊低声笑道: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那一瞬间,叶修的心跳都快停了,眼里脑里只剩下喻文州的眉眼,和他那双饱含深沉情愫的深褐色双眸。

这模样深深地刻在他心上,以至于此后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这么一个人的脸庞与相貌:而梦醒之后映入眼帘的,还是这么个人将他搂在怀里,和他头抵头温柔道了句“早安”。

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而他自己,也被喻文州费尽心思编织起来的名为柔情实意的网给完全束缚住了,再难抽身全身而退。

——这本该是个好结局的。

但是,但是。

——为什么呢?


喻文州又偏过头,盯着节能灯映照下愈发惨白的墙面,似是目光悠远道:

“我小的时候,家里条件差,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新奇东西。那时候,每周都会有骑自行车走街串巷的小贩叫卖着米酒。他们每到一个楼栋就会停下来拨一会铃。米酒装在后座的担子里,有听到的人就会派自家小孩捧个小碗来他那儿买一勺再端回去。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吃过,也没有听过这东西。我太馋了。”

说到这里,喻文州自己摇摇头笑了一下,又接道:

“每次那群小孩揣着碗跑出去的时候,我就也跟着他们跑。跑到地儿了,看他们排着队看那个男人一勺一勺地往他们碗里舀着米酒。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面跑,牵着我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他们就避开我了。我才意识到,我既没钱,又没碗,衣服穿得也破旧,他们当然不喜欢和我凑在一起。”

“我往回跑,觉得丢脸的不行。但是跑着跑着,我又舍不得回去了。我就离得远远地看着他们聚在一起等着米酒,看他们买完了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回去了。我也自己就回去了。”

说完,喻文州垂下了眼帘,又回归了沉默。

“……然后呢?”叶修忍不住问道。

“然后?”听罢喻文州喃喃重复了一遍,半垂下眼帘道,“然后穷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走这么一条路了。”

叶修只能轻轻地捏一捏他的手,又十指辗转与其相扣起来,和他低声道:“你从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你也从没有和我说过起关于你的过去。”

喻文州把目光移回叶修的身上。


叶修嘴唇微动,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得出来。

然而喻文州自己却是更凑近了些,像情人那般对他缱绻温声道:

“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罢了。这条路我走得太远,再回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很好,一直记得你的初心。我最中意你的……就是这一点。你一直在做你想做的事,多好啊。”

说罢,他像卸下包袱一般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直起身体道:

“我想做的事情,其实想想,全部已经实现了。如果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对不起你了。”他很认真的盯着叶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我却要食言了。”

一时间房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


“不过这样也好……你我本是殊途……”

他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松开和叶修交握的手,从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取下一枚戒指,执起叶修的左手,仔细而虔诚地给他套在了无名指上,戒码正好适宜。

他捧着这只手和自己的左手的无名指比到一起,正好是一对银戒,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色泽。

“其实本来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给你的。毕竟来不及送出去了,与其丢掉或是被变卖,不如你留着,就权当留个念想。”

喻文州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对方的戒指,指腹划过金属表面带来冰凉的刺痛感,渗入皮肤骨骼深处。

突然间,叶修猛得反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将他攥得紧紧的,自身的呼吸变得幅度大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喻文州,喻文州也同样盯着他瞧。

或许是一两秒,又或许是一两分钟。叶修本来微张了张唇,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又浑身泄了力,退回到椅背上去了。

“我会的。”他低声说着,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会的。”

喻文州笑了笑,也低声和他说道:“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那是韩文清在提醒他们时间到了。叶修拖开座椅起身,喻文州也站了起来。

“再见。”叶修说道。

喻文州微微一愣,笑着回道:“是的,再见。”

叶修往后退了几步,便要转身往门口处去。没跨出两步,他便听到喻文州在叫他的名字。他偏头看过去,喻文州双手撑在桌面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

“怎么?”叶修开口问道。

然而喻文州只是继续认真地看了他一阵,又笑着说:“没什么。再见。”

叶修垂眸沉默了片刻,也再次回复道:

“再见。”


他走出了金属门,看门伴着吱呀的几声缓缓合上,里面的景象越来越窄,最后化成一条细缝再也看不见。

这下,门里,门外,真的是两个世界了。


他突然想到了以前曾经读过的一句俳句。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

——然而。


end.


后记:

1.

关于题目:最后是小林一茶的俳句: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2.

关于设定:本来设定主要就在喻总身上。他的过去,在黑道做了什么…..最后发现喻总自己是不会全盘托出的。所以就在结尾提一下:喻总本来加入黑道是为了保身,但是为了保身又不得不勾心斗角,不断算计,最后越做越大,也是时势逼迫。我叶的身份其实构想是和喻总老夫老妻的感觉。

3.

关于结尾:最早期的构想是老叶放了喻总,是he结尾最后两个人私奔了。但是吧,后来越写越觉得,不可能放啊!老叶原则那么坚定的一个人……就只能…….这样了。

4.

关于背景:对我来说,就算黑道paro带感,但是毒品啊军火啊真不能碰啊!这个会毁了多少家庭啊!所以我还是没有勇气放了喻总......


多谢观看。我知道你们要打我,给我寄刀子了。

好好的一个点文我也不想写成这样的。

我有错,我有锅。我有罪。

土下座。

只要不要打脸!


评论-21 热度-149

评论(21)

热度(14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鶴見茶 / Powered by LOFTER